温橡桦

818男神历史老师陆佳佳番外:倒退

不要问为什么蠢lo只码出来一个这_(:_」∠)_

蠢lo码番外的时候,一般都是卡文卡梗卡脑洞的时候_(:_」∠)_

刚期末考完你们让蠢lo缓缓啦_(:_」∠)_

其实数学课代表这个番外原计划是要码得时间轴到了陆佳佳考入荣耀大学,和其他人相遇,高二转完班还因为学文理的事情和爹妈吵架……

但是……

为毛……

码成了这样啊(╯‵□′)╯︵┻━┻

陆佳佳是H市人,从出生起到十五岁考上荣耀附中为止,他的童年几乎在H市西湖边的大宅子里一个人度过的。

他的父亲在H市政府担任一个还比较重要的职务,当官清廉为国为民操的心比为儿子操的心还多;母亲是个女强人,四十多岁还能蹬着十厘米的高跟鞋满世界飞。父母强势的性格以及对工作负责任的态度造成了他们根本对自家儿子的一切根本不上心——按他们的话说,是没那个时间操心。

这一点从陆佳佳的名字就能看出来——他的父母想生一个女孩,在小孩出生之前就把名字定好了。结果小孩生下来以后,俩人望着哇哇大哭小团子两腿间的那玩意彻底傻眼。给儿子重新起名字这个任务曾经也在这俩人的日程表上,但国家大事堆满身的陆父在看了孩子一切正常后继续回办公室里为国为民,一大堆文件还没有处理的陆母用了两三天养好身体,继续登上高跟鞋满世界谈生意。

换名字这件事就这么搁浅下来。

H市是个好地方,千年前柳永就洋洋洒洒地写到“钱塘自古繁华”——这点陆佳佳深有体会。当年刚学会走路的陆佳佳站在父母从来没有住过的房间里,透过那个大大的落地窗看到如同梵高画作的窗外的世界——平静不起波澜的西湖,带着嫩绿的毛茸茸成一团的柳树,白堤上游人交织,穿着鲜艳的导游高举着好久没洗的脏兮兮小旗子,穿着同一的高中校服手牵着手晃荡的小情侣,还有带着刚过膝盖的孩子出来玩的年轻父母。

陆佳佳就在落地窗前面站着,看着外面,一直等到保姆来叫他吃饭。

他爸妈忙,忙到每次到他生日只有手机里面两条冷冰冰的“生日快乐”短信,忙到陆佳佳在空荡荡的大房子里踩着板凳艰难的在比他还高的灶台上学会了做饭。他从来不知道父母都在身边是一种什么样的情景,也不知道爸妈谁的饭做的好吃,他只知道落地窗外面的世界很漂亮,漂亮的就像是画出来的。

没有爸妈管的有钱人家的小孩一般都会长歪,不是中二少年就是纨绔子弟。但陆佳佳这个连重要配角都算不上的人偏偏没有按照常态长荒了。

这可能要归功于两个人,一个是他们小区里面的一个老大爷。

老大爷估摸着上了八十,脸上的肉松散得像是没有弹性的皮筋。一这么大年纪的老头不爱干别的,唯一爱干的就是下棋。不管是刮风下雨还是冰雹雷雪,不管是硬朗地背着手满地溜达还是手上扎着输液针管另一只手推着挂输液瓶的铁架子,老爷子每天下午三点半雷打不动地都要搬个小马扎拿着装的满满铁观音的大塑料瓶在小区门口和人们杀上几个来回。

陆佳佳那时候也是无聊,一个下午蹲在棋盘旁边托着腮看俩几乎是爷爷辈的人下象棋,老爷子一走他也立马起身拍拍屁股回家。时间长了,不管是院里的还是和老爷子下棋的人,看见陆佳佳和老爷子一起出现都会对老爷子说一句:“哎呦,你孙子真乖啊还知道陪陪老人,哪像我家那个皮猴子根本坐不住。”

听到这话,陆佳佳依旧是少女样的抱膝坐地,老爷子倒是摸摸没有几根头发的头顶笑着说:“哈哈哈这可不是我孙子啊。”

“您外孙?”

“不不不也不是,”老爷子有点尴尬的挠头,“我也不认得,可能是院里哪家小两口的孩子吧。”

陆佳佳没说话,依旧看着老爷子下棋。

后来日子久了,老爷子也开口问:“你是哪家的小子啊。”

“陆家,陆佳佳。”

老爷子拍大腿:“哎呦,这孩子怎么还是个结巴呢?”

气的陆佳佳当时从地上蹿起来拍拍裤腿走人,连续三天都懒得下楼。

说实话,其实第四天陆佳佳也不想下去,但是他那个八百辈子没有关心过他的爹给他打了一个电话说:“王爷爷儿女都在国外,一个人过不容易,你也多陪陪他。”

王爷爷是谁?

陆佳佳拿上钥匙,踩着米老鼠拖鞋啪嗒啪嗒走出楼,走到以前看老爷子下棋的院门口。老爷子手手背上贴着输液的胶布,坐在一个小马扎上,膝盖上放着一个红红的塑料袋。看见他来了连忙把塑料袋打开说:“上次是爷爷不对,爷爷给你赔礼道歉,不生气了哈。我一个老人家跟不上潮流,不知道最近小孩子喜欢什么,就给你买了两个柿子吃,这不想的正好到季节了嘛……哎哎别哭啊爷爷真的不是坏人啊,我和你爸还认识呢他还算我的学生呢哎呀小男子汉哭什么啊。”

最后陆佳佳抽抽搭搭也没有吃那个柿子,本来就放的软糯的柿子被陆佳佳带回家放到阳台上供起来,每天出门都要看一看摸一摸。

然后日子又恢复到曾经,陆佳佳一到下午三点就去门口蹲着看王老爷子下棋,雷打不动。

八十三对老人来说是个槛,冬天对老人来说也是个大槛。过了春节的下午三点,陆佳佳没有在院门口象棋棋盘的小凳子上看见王大爷。后来他被父母一通电话叫到市里的一家很有名的医院,说是去看看王老爷子。

陆佳佳一个人去的,那时候他小学一年级,还是个热腾腾的小学生。他从水果小贩哪里买了一袋红彤彤的柿子,背着书包绕过一个又一个一摸一样的医院走廊,数过一个个他还有点陌生的阿拉伯数字,然后推开了一个单人的向阳的病房。

王老爷子躺在病床上面,身上贴着大大小小的贴片,床边一铺溜全是电子仪器。看见他来了有点费力地撑起半个身子和他打招呼:“陆家小子,好久不见啊……”话还没说完,自己倒先咳了起来。老爷子一咳嗽就停不下来,周围的机械立马响起刺耳的警报声,陆佳佳感觉自己被人推了一下身后就冲出来一群穿白大褂的。

还有人把他往外赶:“这谁家的小孩子跑进来玩?不知道病人是要好好休息的么?”

老爷子从咳嗽的缝隙里挤出话:“别推,那是我孙子!”

“孙子什么乱七八糟的,王老您先看好自己的身体吧,”其中一个穿白大褂的把王老爷子往病床上一按回头朝护士招呼到,“液体配好了么?没有还不赶快去?刚刚让你们干什么来着?”

折腾了老一阵,直到那个把王老爷子按到床上的白大褂看着几个器械的数值都稳定了医护人员才散去。领走的时候他还一把把陆佳佳带出去。

王老爷子在后面喊:“死小子要把我孙子拐到哪?”

“您老放心,卖不了。”

卖不了的确是卖不了,不过免不了一场说教。

白大褂在门外和陆佳佳蹲得能平视,脸色严肃:“小弟弟我和你说,王大爷身体真的不好,你和他聊聊天让他松心就行。要是他的情绪再有什么波动可能就看不到雪化的场景。”

陆佳佳没说什么,提着那一袋柿子转身又走回病房门口。刚准备抬脚进去的时候他突然一顿,收回脚抬手敲敲门在外面喊到:“王爷爷,我进来了!”

王老爷子在里面声音听起来很开心:“来来来赶快进来,病房里暖和——那医生小子和你说了什么啊,下次你不用敲门,直接进来就行。”

陆佳佳没说话,只是把在了路上买的一袋柿子放在桌子上,然后拖过来一个和他一般高的凳子乖乖坐上去。

老爷子扫了一眼他背后背的小书包问了一句:“上学了啊。”

“是的,”陆佳佳坐的笔直,“上一年级。”

王老爷子看了陆佳佳老一会,然后给了他一把钥匙:“正好老爷子我也闲得无聊,你来了就教你读书认字吧。这是我家门钥匙,进去以后你从我的书房里拿出来一本剪贴报和……”大爷从床头柜上的纸抽盒中抽出来一张纸,问陆佳佳要上笔画了一本书的封面出来:“就是这个样子的书,老厚老厚——也给我拿过来。”

那时候陆佳佳才知道,看起来和别的退休老大爷没什么两样的王大爷以前是全国闻名的法官。

王大爷把那本厚厚的剪贴报摊在膝盖上,指着已经泛黄的报纸说:“你看,老爷子我以前多帅!”

的确是帅,那时候的王老爷子还没有秃顶,脸上还没有老年斑,说话口齿清晰,一法槌砸下去连原告律师都要抖三抖。那时候的王老爷子的眼睛亮亮得像一股清泉,隔着时光和报纸的界限都能感受到里面蕴含的朗朗乾坤。

陆佳佳问:“王爷爷,您在法庭上……没有出过错么?”

“当然我还是毛头小伙子的时候,就一直期望自己能铲除世界上所有不公平的事,”王老爷子翻动剪贴报,“但是……哎……”

陆佳佳踮起脚尖去看停下来的那页剪贴报,人民日报的头版头条,放大加粗的黑体字【飙车撞死四人案富二代于今日执行死刑】

王老爷子拍拍膝盖:“这是我唯一一个判错的案子……”

那是一桩二十三年前的案子,是王老爷子退休前接手的最后一个案件。那个富二代没有飙车,更没有撞人,他只是一个纯粹的路过,看见前一位司机连着撞四人开车逃之夭夭立马掏出手机报警,还载着四个当时已经重伤的人连着创了一路的红灯飞到医院。

最后四个人没有一个活过来。

这件事情很快被发到网上,舆论一边倒地说是富二代开车撞死的人。警方一再发声说是这件案子要细查,可是媒体记者风口一致全都说富二代撞的人,迟迟不宣判是有内部,是富二代的父母行贿,律师还有法官有违公心。

事发路段没有监控摄像头,也没有证人作证富二代没有撞人,现在唯一有的视频就是富二代飙车连闯六个红灯把死者送到医院。

三人猛于虎,舆论对法院的施压越来越大。

最后,王老爷子看着被告席上眼中闪亮亮全是对正义信任的富二代,像是生锈的机械缓缓的敲响法槌。

死刑。

王老爷子都不知道自己是以什么样的表情出了法院大门,他只是知道,富二代眼中像是火焰一样坚信正义的光芒,被自己的一槌彻底浇灭。

“他有什么错?他没什么错,他把人送到医院应该褒奖才对,”王老爷子摸摸站在床边的陆佳佳的头顶,“只可惜啊……三人猛于虎,整个社会都没有给他一个辩解的机会。”

陆佳佳问:“那什么是正义呢?”

“这个啊,当年的我想的是能分辨世间黑白的东西就是正义,”王老爷子合上手中的剪贴报,“但是我现在想的就是……不让每个心地善良的好孩子受委屈,那就是正义。”

二十三年前,那个刚踏出大学校门刚学会开车的富二代临行前低着头,低声闻他旁边的行刑人员:“我有什么错?”

没有人理他。

到了三月份,迎春花刚开的时候,不知道是哪个高官把富二代的案子重新翻了出来。就和所有的冤假错案没什么两样,重新上诉审查。

过了几天,陆佳佳正在医院乖乖的看王老爷子塞给他的有关于法律的书,王老爷子躺在病床上插着呼吸机,静静地看对于重审案件的推进,一旁的心电图跳动正常。

迎春花开了的第一个星期天,二十三年前的富二代闯人事件终于沉冤昭雪;于此同时,H市的一家医院里,王老爷子拍拍陆佳佳的肩膀,安心的闭上了眼睛。

另一个影响了陆佳佳的人,其实也算不上影响——陆佳佳也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他只知道那个人比他大了差不多十岁,明明还是个未成年却看起来像个老烟枪。那个人喜欢扛着吉他,和自己的好哥们一起像挂牌的街头艺人一样在路边自弹自唱。歌很多,日语的英语的中文的,甚至还有一些俄语的苏联歌。

那个人和他的朋友一弹就是一个上午,直到一个看起来像是他们妹妹的穿着H市一中校服的小姑娘过来找他俩才收拾好东西走。

陆佳佳和那个人的对话不多,一只手完完全全就能数的过来。其中一句话陆佳佳到现在还记得。

那是在王老爷子死后的第一个秋天,那个人的好哥们不知道怎么了好几天都没有出现。

陆佳佳啃着通红的柿子,和那个人好哥们的妹妹排排坐,听那个人慢悠悠地弹琴。

那个人弹着弹着,突然停下来张口说:“喂沐秋,这段明明该你弹的……”

旁边的小姑娘眼圈红了。

那个人摸摸小姑娘的头,说了一句抱歉,继续波动琴弦开始唱歌:“会不会有一天,世界真的倒退……”

世界能倒退么?

王老爷子曾经一边翻着手里的剪贴报一边问陆佳佳:“佳佳啊,你说这个世界,真的能倒退么?”

当然不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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